北京清华长庚医院1月5日电 (通讯员 项灿宏 于悦超)清华大学附属北京清华长庚医院肝胆胰中心的诊室里,主任医师项灿宏正在匆忙整理着东西。他一页页地翻着刚刚打印的材料,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一行行文字,翻阅过程中,没注意到手上沾染了黑色的墨痕。随后他站起身,将材料放到桌子上,脱下白大褂,快步走到医院大门口,上了一辆车,疾驰而去。
项灿宏此行的目的地,是百公里外的河北唐山。与他同行的,还有麻醉科副主任医师高志峰。项灿宏行色匆匆,是因为他心里正挂念着一个患者:因遭遇重大车祸,未满18周岁的患者被紧急送至唐山市丰润区中医院。急诊为他行开腹剖查,发现腹腔有大量出血的同时,还伴有肾挫伤、肝碎裂伤等重大损伤,血红蛋白低至1g。囿于医疗条件与水平,在千钧一发之际,丰润区中医院采用纱布填压的方式帮助患者止血,暂时帮助患者度过了休克关,并将患者送入ICU进行监护。
作为一名肝胆胰专科大夫,项灿宏知道这样的方式仅仅是“缓兵之计”:如果不能在一周内去除患者体内的纱布,彻底解决肝脏、下腔静脉出血问题,患者将会很快因感染、二次出血等问题失去生命。摆在患者面前的唯一道路,就是尽快进行二次手术。然而当地的医疗设施有限,连手术必备的肝脏拉钩都需要与外院协调进行借用。同时,患者体质极其虚弱,无法承受长距离的转运治疗。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患者危在旦夕。
丰润区中医院联系到项灿宏的时候,已经是术后第5天了。项灿宏听说这个病例后非常着急,想要尽最大努力救活这个孩子。然而,手术难度极大,术中充满不确定性因素,有很大的失败风险。“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们也要努力一下。”项灿宏说,“因为他还很年轻。”
完备审批流程后,项灿宏与高志峰赶到了丰润区中医院。虽然有手术压力,但救活这个孩子的迫切渴望战胜了他的压力。经过全面评估,项灿宏与高志峰联手走进手术室,高志峰认真为患者行术前麻醉,项灿宏为患者取出纱布,成功地完成右半肝切除、下腔静脉修补术。两位大夫像精心缝补一件不慎破裂的新衣一样,手中的手术刀映射出他们笃定的眼神。手术结束后,项灿宏感到站得腿脚有一些麻木了。他抬头一看时间,距离手术开始时,已经过去了7个小时。
7个小时,对于常人来说,是一天的工作;对于患者而言,这是一次“新生”。
患者住院共41天,在这984个小时里,通过丰润区中医院多科室与项灿宏专家团队的合作接力救治,患者经历了2次大手术,多次小手术,使用血液制品近20000毫升,相当于全身换血4次。“他就像是一个奥特曼,一关一关打掉了休克关、失血关、多重耐药菌感染关这些怪兽。”项灿宏笑着说。
凌晨三点,顾不上休息,项灿宏与高志峰匆匆踏上了归途。“我还有清华长庚的病号要看呢!”项灿宏说。寒风中,黑夜正在慢慢褪去,快要到来的,是将从地平线上泛白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