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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栏的话
中华人民共和国即将迎来75周年华诞。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下,从一穷二白到全面小康,再到踏上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的新征程,75年波澜壮阔,75年成就辉煌。
为充分展示展现新中国成立75年来取得的伟大成就,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各项事业取得的历史性成就、发生的历史性变革,本报即日起推出“奋进强国路 阔步新征程”栏目,用多维视角展现75年来国家发展社会进步为人民群众生活带来的切实变化,讲述各族人民特别是广大妇女和家庭同心同德,在各领域持续奋斗的故事,反映人民群众对更美好生活的期盼祝福。
联系到北京清华长庚医院妇产科副主任医师吕涛的时候,她刚刚参加了一场两天的学术会议,声音中尚带着疲惫。这份妇产科医生的疲惫,对这个家庭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姥姥秦济生响应国家支边号召,一生为内蒙古边疆妇女治病,曾获得第二届“林巧稚杯”奖;母亲廖秦平躬耕妇科肿瘤、妇科感染等领域,带领全国专家制定数项妇产科诊疗规范,曾获得第五届“林巧稚杯”奖;吕涛也接力从医,数次奔赴西藏支援边疆医疗。
生前,秦济生曾动情地说起做妇产科医生的初心:“那个年代的中国女性太可怜了,总要有人为她们做些什么。既然做了医生,就要到患者最需要的地方去。”她们的人生是三代妇产科医生近70年职业理想不息传承的生动缩影,也是我国妇幼健康事业持续发展进步的见证——新中国成立前,我国孕产妇死亡率高达1500/10万,婴儿死亡率高达200‰;1990年全国孕产妇死亡率为88.9/10万,婴儿死亡率50.2‰;2023年我国孕产妇死亡率降至15.1/10万,婴儿死亡率降至4.5‰,均为历史最好水平。这份妇产情早已不仅是一个人的奉献,更是三代人共同唱响的生命赞歌。
一生坚守 为边疆妇女健康护航
在廖秦平尚不记事时,她便能懵懂觉察:忙,是母亲秦济生的生活常态。
秦济生1929年生于北京,1955年从北京医学院(现北京大学医学部)医学系毕业后,就职于刚建院不久的北京积水潭医院,成为一名妇产科医生。
1958年,为挽留秦济生的丈夫继续留在内蒙古支援边疆建设,当地政府多次向北京积水潭医院发出调函,希望秦济生能与爱人一同安家内蒙古。获悉此事后,秦济生立刻答应了下来。
彼时,廖秦平2岁,哥哥7岁。
1958年的内蒙古,荒凉是主基调,百姓生活更是艰苦。首次出诊时,秦济生就遇到一位横位难产的产妇,孩子的胳膊已经出来了,可就是生不出来。这样的棘手情况不在少数。
在母亲口中,廖秦平经常会听到那个名叫沙沙的孩子的故事。“那时候的人穷啊,妇女生孩子垫不起布,就在炕上撒上一簸箕沙子,小孩生出来以后浑身滚得都是沙子,我妈妈就给这个孩子取名叫沙沙。”
在廖秦平的童年记忆中,经常夜里睡着觉,就会有老乡来敲窗户的玻璃:“秦医生,产妇要生啦!”然后赶着驴车或牵着马把母亲接走。
要么就是不时有老乡“打”上门来。“我小时候经常看到病人家属尾随着母亲跑到家里来‘打架’。老百姓总想送点牧区的黄油、鸡蛋、小米。就为这些东西,母亲总坚决推回去。”秦济生回忆道。
廖秦平也曾问过母亲:当年为什么要去做妇产科医生?秦济生的初衷朴素而简单:就是希望能够提升边疆地区的医疗水平,为那些地方的姐妹们解除病痛,造福她们。
在农牧民家的炕头上,秦济生完成了一次又一次惊心动魄的手术,用精湛的医术,数次把孕产妇从死亡线上抢救回来,一个又一个新生命得以降临。
一生为边疆妇女治病的她,也被授予第二届“林巧稚杯”奖,这是我国妇产科领域的最高荣誉。
承母志愿 专攻各种疑难病症
母亲是孩子的榜样。
濡染到母亲敬业的品德,感受到当地百姓对医生的尊敬,目睹落后地区妇女的境遇,同样的信念也在廖秦平心底埋下了根。
1977年恢复高考的第一年,时年21岁的廖秦平如愿考取了当时的北京医学院。1982年大学毕业后,成绩优异的她留校成为一名学生辅导员,并获得在北大医院任选专业的资格。
面对这难得的机遇,同学们纷纷选择大科室、感兴趣的科室作为自己事业的起点,廖秦平却选择了又苦又累的妇产科。出于一种天然的热爱,她想着像母亲那样做一个好医生。
穿上白大褂后,廖秦平对母亲的甘苦有了更多体会和理解。
在长期临床工作中,妇科肿瘤是廖秦平专攻的诊断及治疗领域,尤其对子宫内膜癌、子宫颈癌、卵巢癌、外阴癌等各种妇科恶性肿瘤,以及各种妇科良性肿瘤的诊治,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诊疗手段,使妇科恶性肿瘤患者5年生存率居国内领先。
提起廖秦平研究妇科肿瘤的初心,还要将时间倒回几十年前,“当年我当住院医时,曾有一位新婚的年轻女性被诊断出恶性葡萄胎。那个年代治疗手法无非就是化疗、刮宫,再加上女孩对药物过敏,最终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年轻的生命消逝。”
作为一名医生,看着病人在自己眼前逝去却无能为力,这让廖秦平坚定决心:“要研究肿瘤,要攻克它!”
随着研究的深入,廖秦平发现,很多妇科肿瘤的发生与炎症感染有关,她又将肿瘤方面的研究扩大到炎症研究。
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起,以廖秦平为学术带头人的感染专业组,就我国妇产科感染性疾病研究领域的诸多空白以及国内外的差距,如针对细菌性阴道病(BV)、外阴阴道念珠菌病(VVC)、宫内感染、感染性早产等妇产科感染性疾病做了深入研究,发表的针对细菌性阴道病诊断的研究结论明显早于国内同领域的其他研究项目。
在他们的继续努力下,又陆续出台了“细菌性阴道病诊疗规范”“滴虫性阴道炎诊疗规范”“宫颈炎的专家共识”“妊娠期梅毒的诊治规范”等诊疗规范,为广大基层医生提供了参考,极大提高了我国女性生殖道感染诊治方面的医疗水平。
廖秦平擅长各种疑难棘手的肿瘤治疗,其医术水平不仅在国内领先,部分肿瘤的治疗已达世界领先水平。
针对我国某些发达城市子宫内膜癌发病率逐年增高的状况,她又率先在国内组织开展子宫内膜细胞学筛查工作,并提出在我国城市和经济发达地区对40岁以上子宫内膜癌高危女性进行普遍筛查。
2016年,为奖励廖秦平为中国妇产科事业作出的突出贡献,同母亲一样,她荣获了第五届“林巧稚杯”奖。2022年8月,她荣获北京市妇女儿童工作先进个人称号。
薪火相传 为边疆妇女健康再献力量
廖秦平曾从母亲口中听说一件自己并不记得的事:秦济生有次下乡,几个月后才回家,当她推开家门,却被女儿问:“阿姨您找谁?”
对女儿的愧疚心酸,秦济生有过,廖秦平也有过。
“小时候我就跟她抱怨,妈妈,你对你的病人和学生都比对我好。”吕涛说。
可埋怨归埋怨,抱怨归抱怨,对妇产科工作的热爱还是在这个家中丝毫不减地传承了下来。
2001年,吕涛也考上了北医八年制临床医学专业,毕业后进入北大医院妇产科,就在母亲手下实习。2014年,她又随母亲进入北京清华长庚医院工作。
“我大学第五年到临床时,母亲是不想让我搞妇产科的,太累了。”出于对女儿吕涛的心疼,廖秦平甚至曾把她推荐给别的科室。
毕业后,吕涛却不同意母亲的安排,她对廖秦平说:“医生这个职业非常好,我愿意做医生。”
“当时,还是姥姥出面解了心结。”吕涛回忆道,姥姥说:“随她去吧。当年我也不让你去妇产科,你不还是做了吗?你选了一个最累的科室,女儿也是一样。”
2017年,吕涛曾主动请缨,作为北京市属医院第二批“组团式”援藏队中的一员远赴西藏对点支援拉萨市人民医院。她被任命为妇产科副主任,带队开垦当地妇科疾病诊疗的空白。
一开始,大家没把这个才30岁出头的“小丫头”放在眼里。但很快,她便带领当地妇产科室团队创下多个拉萨市人民医院的第一例:第一例宫腔镜子宫黏膜下肌瘤电切手术、第一例下生殖道畸形矫正手术、第一例使用网片的盆底重建手术治疗盆腔脏器脱垂……还帮助拉萨市人民医院申请到西藏当地第一个科技项目——子宫内膜癌的筛查。
从让孕妇和婴儿“活下来”到让妇女“活得久”,再到“活得好”,姥姥、母亲、女儿三代人研究与手术方向改变的背后,是中国医疗卫生水平的跨越式发展,是对人民群众妇幼健康服务需求的不断满足。这场跨越70余年的接力,不变的是医者仁心无疆大爱,托起的是一个个患者的生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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